【山海劫】(上篇仙侠绿文)
作者:云清扬
2022/5/23发表于:sis0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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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卷 皇都风云 第1章穿越成着名纨绔 「公子醒了,公子醒了,快去叫夫人!」 男子刚刚睁开双眼,就听见一个年轻女子急切的叫喊声。 我还活着?这是哪里? 他的头脑轰鸣,眼前一阵熊熊烈焰席卷而来,瞬间占据整个瞳孔。 临死前最后一幕浮现脑海,然后是一片永恒的黑暗。 林强,国际刑警,华夏国燕京警局的希望之星。 这是他第一次执行跨国任务,在公海上围剿臭名卓着的毒贩子「金三角之狼」,却没想到惨遭暗算,葬身火海。 爆炸的瞬间,他感到意识从躯体中飘离,飘向亘古的宇宙深处。那股意识在无边的暗夜中穿行,经历了无数的时空,最终找到了归宿。 当他睁开眼,看到陌生的房间,以及身边那位身着绸缎,看着像古装剧中丫鬟的少女,心中立刻明白:自己穿越了。 眼前房间无疑称得上奢华。大床四角立着刻着祥兽纹的桃木杆子,洁白的纱帐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。亮漆木板铺地,墙壁上挂着山水横幅,身边桌案上摆着一面大大的铜镜。 透过铜镜,男子看清自己的面容。 这张脸堪称英俊,剑眉朗目,鼻梁挺直,微厚的嘴唇,几乎跳不出明显的毛病。不过,或许是受过伤的缘故,他的脸色苍白,嘴角发紫,看起来异常虚弱。 刹那间,这具躯体原主人的记忆潮水般涌来,与林强的思想快速融合。 林强很快弄清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,同时对这片大陆有了初步的认知。男子名叫叶临川,青州刺史叶问天的独子。母亲更了不得,是当朝的平阳郡主,身份高贵,远在父亲之上。 这片世界总称九州,与记忆中的地球既相似,又不同。 从叶临川读过的书中得知,九州也有三皇五帝的传说,也有大秦一统天下的辉煌。但之后,整个九州的历史就偏离了认知的轨道。 大秦十八年,浩劫天降。 魔族与妖族先后入侵,整个九州生灵涂炭。人族十不存一,几乎濒临灭种。之后圣人降世,一举突破太淸仙境,以一己之力驱妖降魔,终于还九州太平。 救世之后,圣人不知去向。而这片大陆再也不曾统一,战火连绵千年。 当前九州三国并立,北方为「燕国」,叶临川所在的国度名叫「大楚」,位于岐水之南,更南方是小国「南离」,面积最小,国土紧邻南海。 除此外,在西部还有西戎蛮族,不时会侵扰中原边境。 三国之中,燕国武力最强,史上层几次南下,给楚国带来重创。而楚国最为富饶,不但有天下最大的粮仓,坊间生产的瓷器,茶叶,丝绸也深得各国贵人和百姓的喜爱。 楚国皇室重文轻武,信奉以文治国,对读书人礼遇有加,那些精通诗文和典籍的文人往往备受青睐。 不过在九州,真正令人向往的是各大仙宗,这些宗门不受王朝控制,地位超然,皇室也要对他们毕恭毕敬。 在男子记忆中,这片大陆还生活着各种奇珍异兽,比如酷似人形的狌狌,长着翅膀的猛兽穷奇,会蛊惑男人的九尾狐…… 猛兽的名字让他眼前一亮,这不是山海经中记载过的异兽吗?自己曾经生存过的星球只流传着它们的传说,而在这片大陆,这些异兽却真实存在。 经过很短的时间,林强与叶临川的记忆已完全融合。只不过,林强的思想成为主导,而叶临川的记忆都化作被浏览的数据。 「原来这就是夺舍。」林强暗暗叹息,「以后自己将永远是叶临川了。」 一个年轻、鲜活的生命并未消逝,在这个异世大陆继续以「叶临川」的名义继续存活,无论如何,这也算幸运吧。 他对穿越后的身份还算满意。虽说不像很多小说写的那样,动不动穿成帝王或者皇子,但父亲是三品大员,母亲是楚国闻名的郡主,自己这辈子至少不用为生计担心了。否则还要绞尽脑汁搞些发明,挣辛苦钱糊口。 不过当他仔细探查叶临川的过往,心中忍不住暗骂:果然天下没有完美的好事,我这算是标准的废柴流开局啊。 叶临川,着名废柴,与京城的三个废物统称「楚国四大纨绔」。 首先是没有灵根,这辈子与修仙无缘。其次从小多病,也没练过武。教书先生倒是请过几个,不过很快都被气走。其中一位对他的评价是:能吃能睡,长命百岁,至于出息嘛,那就不用想了。 青州百姓都暗地里把他作为反面典型,用来教育不成器的子女。一些孩子还编了顺口溜:「叶临川,纨绔王,白白长了好皮囊……」 当然,他也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听到众人对自己的评价。 正当他认真窥探原主人记忆时,一句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到耳边:「老天开眼,没有夺走我的川儿。快给为娘讲讲,到底发生了什么?」 当「叶临川」抬头望向匆匆赶来的美妇,脑子突然休克了一样,半天没有反应。 映入眼中的是一张想象中都未见过的绝色姿容。美妇穿着一袭莲青色长裙,发髻高高盘起,云鬓中插着明晃晃的金钗。淡淡的月眉之下,那双深邃的眸子中带着晶莹的泪珠和红红的血丝,显然哭过多次。但这些对她倾城的容颜并无影响,反而更添一种梨花带雨的韵味。 她的雪肤如脂,不染纤尘,圣洁之中带着说不出的魅惑。而那惹火的身材,更是妖娆到了极致。紧束着的柳腰之上,胸前的翠绿抹胸被高高撑起,感觉随时会崩裂,而未被遮盖的幽深沟壑随着呼吸起伏,令人看得口干舌燥。 男子只觉周身燥热,一股暖流在躯体中不受控制的流窜着。 怎么可以乱想,她可是你的母亲。叶临川心中告诫自己,但面颊潮红,身体不自觉地有了反应。 这也难怪,虽然男子知道来人是自己的母亲,可情感上,他还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。 用最不要脸的话讲,要怪只能怪美妇实在太诱人了,普通男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诱惑。 叶临川的母亲名叫萧韵妃,楚国的平阳郡主,当年大楚三大美女之首。她还有个小名「观音」,是说她美得像菩萨一样圣洁,使人无法生出亵渎之意。 美妇的纤纤玉手搭上男子的额头,泪珠在眼眶中滚来滚去。 「川儿的头好烫,现在很难受吗?」 叶临川摇了摇头。 「告诉娘,你是怎么落水的?」 原来我是落水了,男子记忆在脑中飞转,定位到落水前的一幕。 今日午后,他正在江边垂钓,忽然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响。刚一回头,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不知何时走到身后。 「你是谁?」 叶临川虽然是草包,但也感到了危险。那人一言不发,几个起落已站到他的身旁。他拔脚要跑,却被黑衣人一把抓住手腕。 来人手劲奇大,叶临川腕骨剧痛,似乎被铁钳子箍住,丝毫动弹不得。 然而不知为何,黑衣人突然像是被雷电击中,怪叫一声向后倒了下去。摔倒的同时,男子手臂一挥,将叶临川推到江中。 之后的事情记忆模糊,叶临川不会游泳,在江中扑腾了几下就沉入水底。连喝了几口冰冷的江水,整个胸腔几乎炸裂。难忍的窒息感阵阵袭来,紧接着他就失去了知觉。 他结结巴巴地讲述了事情经过,美妇听得凤目圆睁,眼泪不住滴落。 「孩儿看清楚对方样貌了吗?」 「没有,对方蒙着面。不过……」 「不过什么?」 「那人手臂上有一种六芒星形状的纹身。」 萧韵妃娇躯一震,眼神略显慌乱,同时有种掩饰不住的恐惧。 「莫非是他们?不可能,他们为何会找上我的孩子?」 她握住儿子的手,声音微微颤抖:「你小腹上的伤口还疼吗?让为娘看看。」 未等叶临川回话,她就解开男子衣襟,青葱玉指沿着男子白皙的皮肤向下摸去。 「娘……」 男子面颊通红,一只手拉住美妇胳膊,阻止她继续下探。他倒不怕母亲大人看到伤口,而是怕她看到双腿间支起的帐篷。此刻他尽力地蜷着腿,夹住腿中央火热的棒子,但母亲如果执意往下摸,难免会发现异样。 萧韵妃嘴角上翘,「呸」了一声,「川儿竟然学会害羞了,你身上哪一处老娘没看过。」 「真的没事,一点都不疼了。再说,娘可一点儿也不老。」 「油嘴滑舌,那你好好休息吧。」 美妇总算站起身,对旁边的丫鬟说道:「兰儿,好好照顾公子。如有异常立即禀告。」 在兰儿的服侍下,叶临川喝了一副一苦得难以下咽的汤药,很快就昏昏睡去。 大楚京城洛京,钦天监。 正当叶临川还在梦中时,钦天监里两位观星师却争得面红耳赤。 「彗星出金牛,破蝎宫,色带紫芒,划过天际,消失于南方。此等奇景百年未见。」 钦天监如实记录下夜晚的星空异象,但却不能对星象达成共识。 一位观星师道:「星象大吉,明明是圣人入世之兆。」另一位道:「非也,依我看是妖星降世,中原必有灾祸。」 两人引经据典,但谁也无法说服对方。不过他们达成一点共识,那就是「彗星入青州,未来的圣人也好,妖星也罢,一定出自青州。」 其中一位道:「司马监正再有十日即将回归,到时还是请他老人家来分辨吧。」 「可是该如何向圣上禀报?」观星师略感不安。 按照惯例,一旦天降异象,钦天监必须尽快上报皇帝,并解释星象预示的含义。至于皇帝如何对待,就不是钦天监的事了。 「此事不急,等监正回来再报不迟。」监正不在,监副无法做主,只能先压住不报。这样的应对并不稀奇,毕竟没有定论的星象并无上报的意义。 两日之后,叶临川能够下地行走,身体已无大碍。 母亲和父亲大人这两天一同来看过他几次,见他气色见好,总算放下心头的巨石。 而这两天,叶临川几乎探查了过去所有记忆,对自己,对这个世界也有了更深的了解。 不过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父母对自己的态度。一般来讲,大多家庭都是严父慈母。而叶家不同,母亲对自己百般娇惯,父亲却始终纵容,几乎是不闻不问。 从小到大,父母几乎从未催促过学业,只是凭着自己胡闹。甚至不到十五岁就把几个贴身丫鬟都睡了,还到青楼鬼混,他们也都睁一只眼,闭一只眼,根本未加责罚。 可是从母亲的眼中,他又能看出母亲对自己的爱没有任何虚假,绝无无半分伪装。莫非这个世界就是这样,权贵家的父母只要孩子过得舒适,根本不要求他们上进? 然而自己乱想并没有卵用,不如找机会旁敲侧击,听听他们的想法。 叶临川心意已定,胸中不再烦闷。 他的前世是出色的国际刑警,毕业于名牌大学,人生的每一步都按照规划,没走过一步弯路。 如今虽在异世,他也不想混吃等死,做个被人鄙视的蛀虫。 何况,前几天的事绝非意外。那人是谁?为什么对自己下手?自己不过是个废物,他要对付的是叶家,只是不知是针对父亲还是母亲大人? 叶临川,既然我现在是你,那我一定要负起责任,帮助他们度过难关。 明月当空,夜风微凉。 时间接近子时,叶临川脑子被各种信息填满,久久难以入睡。 既然睡不着,那就起来走走。他披上外衣,独自在宽阔的院中踱步。夜空星光璀璨,他的脑子却越来越乱,根本无法理出头绪。 九州大陆和地球究竟是什么关系?平行宇宙吗?但差距也太大了一些。但要说没有关系,为什么两片大陆会有类似的传说? 叶临川苦笑一声,或许以自己微薄的力量,这辈子也无法揭开谜底。 不想了,这些问题太过遥远,对当前的生存毫无帮助。最紧要的是适应这个国度,找到立足的方式。 灵根到底是什么东西?自己真的无缘修仙吗? 习武也不行吗?他望着自己单薄的身板,对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充满鄙视。想当年,自己可是院校的散打冠军。可如今,这具躯体真正描述了什么叫做手无缚鸡之力。 叶临川懊恼地沿着长廊徘徊,却发现父母所在的房间依然亮着油灯,两个人的身影映在窗纸上,不停变换位置,似乎在谈论着什么。 这么晚了,他们怎么还不休息?叶临川有些好奇,悄悄向那间房子摸了过去。 他弯下身子,脑袋躲在窗户下面,耳朵紧贴墙壁,试图探听两个人的对话。 窗户上糊着表面粗糙的白纸,并不隔音。两人说话声虽然不大,却一字一句地传入他的耳中。 「叶郎,妾身这两天左思右想,总觉得川儿的遭遇太过蹊跷。可一时又想不通原因。」 「夫人觉得哪里不对?」 「很多地方。首先,川儿自幼体弱,可这次从溺水到被救足有一个多时辰,孩儿却奇迹般的活了过来。真的难以置信。 还有,黑衣杀手为什么会对川儿下手?」 叶问天的声音突然增大:「不错,杀了临川这个废物有什么用。如果是针对夫人或者本官,他们应该设法绑了临川,以此为要挟才对。」 听到父亲骂自己废物,叶临川心头有些苦涩,不禁愤愤想到:「俗话说,养不教,父之过。我变成这个样子,还不是你的责任。」 这时母亲的声音充满怒意:「不许再说川儿废物,否则我轻饶不了你。」 「娘子……为夫一时说漏嘴了,以后定然注意。」 「为夫个屁。哼,说漏嘴,那你心里不还是这样想的。」 叶临川捂住嘴,差点笑出声。原来母亲在父亲面前还有这样刁蛮的一面,皇家郡主果然不是好惹的。 正当他幸灾乐祸,准备悄悄溜走时,忽听母亲慈爱的声音从屋内传来:「是川儿吗?到娘屋里来。」 叶临川心头一怔,感觉有些不可思议。自己踮着脚尖行走,连呼吸都控制得异常平稳,母亲怎么会知道自己就在窗外? 不过他来不及琢磨,只得推门进入房间。 「川儿还没睡啊,看你的气色,伤势应该算大好了。」 「多谢母亲大人关心,孩儿的伤全都好了。」 「孩儿心情看着也不错,为娘还担心,怕你想不开呢。当时听到你落水,为娘最先想到的是,不会是川儿想不开,一怒之下跳河了吧。」 叶临川又是一愣,自己又遭遇了什么,怎么会想不开去跳河? 母亲见他傻呆呆的样子,偷偷与叶问天对视了一眼,眼神中带着迷惑,似乎是在想:这孩子不会因为落水把脑子搞坏了吧。 她的声音轻柔:「你现在不再惦记清河郡主了吧。天下好女人多的是,为娘一定给你娶个和她一样漂亮的妻子。」 原来是说这事,叶临川总算想了起来。 也就是七八天前,母亲突然把他叫到房中,言辞躲闪地对他说道:「有个坏消息,但为娘却不得不告诉你。」 「坏消息,能有多坏。老爹不会是又给我请了教书先生吧。」 他嬉皮笑脸,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。 「要是这事就好了。」 母亲叹了口气,告诉他从小指腹为婚的妻子派人前来退婚的消息。 他的未婚妻叫萧青妍,当朝梁王的大女儿,自幼被封为清河郡主。很小的时候,两人曾见过几面。据说女孩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,不停喊川儿哥哥。 之后随着他跟随父亲到青州定居,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。 一晃十多年过去,萧青妍成为大楚皇室最美丽的女子。她不仅貌美,而且颇负才名,琴棋书画无一不精。更难得的是,她的灵根出众,新一代才俊之中鲜有人能与其相比。 而叶临川就惨透了,早早背上了四大纨绔之一的恶名。要说他能跻身四大纨绔,与清河郡主的婚约是最重要的原因,否则人们的目光还不会注意到一个三品大员的孩子身上。 自从清河郡主美名和才名远播,叶临川就成了众矢之的。那些王公贵族的公子们无不盼着他们解除婚约,自己好去追求这位惊才绝艳的美女。 人就怕被惦记。这不,退婚的人来了。 探查到记忆中的这一幕,叶临川悄悄地叹了口气。废柴流加上退婚流,这桥段好熟悉啊。 三十年河东,三十年河西,莫欺少年穷。他大喊一声,目光直视前来退婚的男人,眼中满是自负和不屑。 不,这一幕没有发生。当时的叶临川只是搂着母亲的腰,哭哭啼啼地喊着:「我就要清河郡主,谁也不能把她抢走。」 萧韵妃苦笑着摸着他的脑袋,叹息道:「此事已无力挽回了。」 她取出梁王的亲笔来信,告诉孩子清河郡主被琼华宗的宗主看中,收为关门弟子。从此后,郡主正式走上修仙之路,凡间的约定对她再无效力。 叶临川哪里受过这样的打击,大喊着要跟琼华宗拼命。 父亲脸色冷了下来,怒道:「不许胡说,琼华宗岂是你我得罪得起的。」 萧韵妃这次没有替孩子说话,而是耐心地讲到:「琼华宗是九州四大宗门之一,也是唯一一个仅收女弟子的宗门,其宗主姬凝霜是当今世上第二个突破合道境界的修士,仅比天衍宗宗主略晚两年。这样的宗门皇室也要看他们的眼色。 清河郡主能得到姬凝霜的青睐,这是她的造化。孩儿和她的差距已不可跨越,你就死了这条心吧。」 之后的几天,叶临川把自己关在屋子里,任何人都不见,直到几天后,才没心没肺地又拿起了钓竿。 弄清事情经过的叶临川对着母亲施礼:「母亲大人,孩儿早想通了。万事强求不得,娶不到清河公主,只能说缘分未到吧。」 父母同时吃惊地望向叶临川,似乎第一次见到他一样。母亲面带笑容,柔声道:「真没想到,我的川儿突然明事理了。为娘心里……真的好高兴。」 说话间,她的声音哽咽,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现实。 叶临川又转向父亲,作揖道:「孩儿从小胡闹,让父亲费心了。以后我想好好读书,不再给你们丢脸。」 叶问天满脸狐疑,不知他是真心想学好,还是又要耍什么花招。 只有叶临川明白真相。他确实不想伪装下去,继续做一个浪荡公子哥。因为他有种强烈的预感,叶家之后还会有大麻烦,如果自己还是老样子,那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叶家遭难。 随后的几天,叶临川把自己关在书房,如饥似渴地翻阅典籍,用最快的速度补充着缺失的各种知识。 在前世,作为国际刑警,他受过专业的记忆训练,虽说算不上过目不望,但翻看几遍之后,书中的知识都能记个七七八八。 而九州的文字与前世学的古文基本相同,对他这个高材生来讲并无难度。能做到这些还是要感谢九州大陆的秦朝。始皇帝统一文字、度量衡,从此书同文,车同轨,之后虽几经乱世,但无论文字还是度量都延续了秦朝的标准。 现世流行的文章很像汉赋,讲究散韵结合,结构恢宏,气势磅礴,语汇华丽。而诗文则流行五言和七言古体诗。因青楼文化盛行,也有类似宋词一类的长短句。其中虽然也有精品,但与唐诗宋词相比,无论意象、韵律,还是文字技巧都有一定差距。 叶临川心暗笑,看来抄诗这条路还没被堵死,只是不知当今的文人能不能理解那些名篇之美。 在所有典籍中,有一部长篇巨着名叫《九州志》,记录了九州的历史,从三皇五帝的传说开始,一直记述到大楚建国。 书籍中也有一些讲述了修仙界的传闻,但看起来虚无缥缈,很难分辨真伪。 最让他头疼的就是灵根,那究竟是个什么玩意,如果没有,是不是意味着这辈子注定只能是个凡人? 「公子!」 他正在埋头苦读,丫鬟兰儿抱着茶壶、茶盏推门而入。她给叶临川泡好茶,悄悄地站在男子身后。 不知过了多久,叶临川才发觉兰儿还未离去,便伸了伸懒腰,随口道:「兰儿不必在此等着,我能照顾好自己。」 「那怎么行,兰儿可不敢。公子累了,奴婢给您捶捶背吧。」 「也好。」叶临川确实有些腰酸背痛,也就未再推脱。 兰儿身体几乎贴到他的身上,伸出绣拳轻轻在背上砸着。 「自从落水,公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。」少女边为他捶背,边娇声与他闲聊。 「说说看,本公子哪里变了?」 兰儿声音明显更柔腻了一些:「若是从前,公子早就……要人家的身子了。可这么多天过去,公子都不理人家。」 女子身体完全贴了上来,柔软的胸部摩擦着他的后背,嘴里发出「嗯嗯」的呻吟声。 叶临川浑身发热,脸腾地红了起来。他晓得兰儿与自己早已偷试过云雨,府里的人几乎全都知情。在这个世上,兰儿这种丫鬟和女奴没什么不同,主人可以随意玩弄,也不必给她们什么名分。 但作为再世之人,他一时还是难以适应。在他意识中,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尊严,不应被他人践踏。 他转过身,把兰儿拉到身前,仔细地盯着她看了几眼。兰儿无疑是个美女,肌肤白嫩,相貌甜美,身段婀娜,虽然跟母亲相比差距甚远,但自有一种娇俏的韵味。 男人都好色,叶临川也不例外。望着少女春心荡漾的样子,他几乎想立刻把她压在身下,肆意发泄一番。可是一想到将来未必会把她收到房中,男子还是忍住激动,温柔地问道:「兰儿心里有喜欢的人吗?如果有,本公子会亲手把你交给他。」 兰儿脸色突变,眼泪一颗颗地滴落:「公子,你不喜欢兰儿了吗?是不是奴婢哪里做得不好?」 「兰儿不要误会,本公子绝无此意。兰儿这样温柔,我怎么会不喜欢。」 少女破涕为笑:「公子吓死奴婢了。」她趴了过来,突然小手探到男子裆下,握着那根发硬发烫的家伙嗤嗤直笑:「原来没有问题,奴婢还担心公子落水后伤到那里了。」 他娘的,这么赤裸裸地挑衅,真当公子是痿哥吗?叶临川一把抱住少女,在她胸口揉了几把,调笑道:「回屋里等着,看我怎么吃掉你。」 兰儿满面绯红,却是又惊又喜,从他怀里挣扎出来,匆匆掩门离去。 看来还是入乡随俗吧,男子自嘲地笑了笑。你不去玩,她们反而会害怕失去宠幸。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,遮住搭起帐篷的裤裆,慢慢挪步向卧室方向走去。 刚走到院中,就听大门被人砸得「咚咚」直响。一个尖细的声音传到院内:「立刻开门,圣旨到。」 老管家莫彤一溜小跑冲到门前,拉开铁门上的木栓。 门刚刚打开,几十人一拥而入。一位太监手持拂尘,尖声道:「罪臣叶问天,立刻跪地接旨。」 老管家吓得直哆嗦,答应了一声急忙去给叶问天报信。 「老爷……不好了……圣上下旨。」 他还没到房门,叶问天已经闻声赶出。当他看到门口的阵仗,立即变得脸色惨白。 宣旨太监他不认识,不过一眼认出了太监身旁的卫队。这些人身披暗金色铠甲,胸前铜镜护身,头戴青铜头盔,上边刻着「虎」字,正是皇帝最信赖的卫队——黑虎卫。 这支卫队很少离京,总是守在皇帝身边。如今楚皇派他们前来,定然有大事发生。 叶问天快步来到太监身前,跪地道:「臣叶问天,叩接陛下圣旨。」 太监没有正眼看他,而是从怀中取出一条长绢,自顾自地念到:「罪臣叶问天听旨,叶问天官任青州刺史,却不思报效朝廷,反而贪赃枉法,激起民怨。 朕收到弹劾密报足有数十封,其中言之凿凿,不由得人不信。 因此,朕下令免去叶问天青州刺史之职,由黑虎卫押解回京城,并直接打入天牢。 钦此!」 「臣领旨。」 叶问天跪地领旨,直到起身后才对太监道:「公公辛苦了。不知何人造谣诬陷本官。不过清者自清,圣上定会还下官清白。」 「带走。」 太监冷哼一声,对黑虎卫挥了挥手。 「住手!」 平阳郡主不知何时赶到院中,挺身护到叶问天身前。 几名黑虎卫不敢上前,只是贪婪地望着突然降临的绝色美妇。他们都知道平阳郡主的身份,就是真给他们虎胆,也不敢对郡主不敬。 太监满脸堆笑:「杂家也是奉命行事,请郡主不要阻拦。这事如果传到圣上耳中,就算是郡主也不好解释。」 「你们凭什么拿人。贪腐,真是可笑。以叶家和萧家的家财,又何须贪腐。」 「这可不好说……人心哪里能满足。」 太监皮笑肉不笑,不冷不热地顶了回去。 「即便如此,怎能不经过三司会审就定罪,圣上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最基本的道理。这位公公,不知该如何称呼,等妾身入京时好去拜访。」 「杂家陆安,不敢有劳郡主大驾。不过刚才郡主所言不妥,杂家手上有圣旨为证,莫非郡主怀疑皇上不明是非?」 叶问天拦住郡主,沉声道:「不要再说了。是非曲直自有公断。」 平阳郡主眼含热泪,轻轻点了点头。 「请公公稍等片刻,待妾身为刺史大人准备路上换洗的衣服。」 她依旧称呼郎君刺史,显然是对圣旨表达不满。 陆安手持拂尘退到一侧,道:「自然可以,不过请快一些。」 这样的一幕叶临川过去在书中经常见到,可是事情发生在自己头上时,他依然头脑混乱,不知该如何应对。 或者说,在这样的皇权社会,这种事根本没有破解的方法,只能听之任之。 可是为什么这么巧,先是自己遇袭,接着父亲遭难。到底是什么人对叶家下手,他们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? 他还在凭空乱想,平阳郡主已经准备好衣服,亲手递到叶问天手上。她转身来到陆安身前,取出一个牛皮纸包,轻声道:「这是青州产的茶叶,一点小礼物,不成敬意。」 陆安双手接过,上身前倾,差一点向前跌到。 这样的重量怎么可能是茶叶。他自然明白其中都是真金白银。陆安嘴角上翘,眼睛眯成一条缝:「郡主的心意杂家领了,请郡主放心,这一路上黑虎卫会照顾好叶大人的。」 几十人押着叶问天匆匆离去。萧韵妃望着马队渐行渐远的背影,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。 叶临川上前握住母亲的手,轻声道:「外边风凉,母亲还是回屋吧。」 萧韵妃擦擦泪水,向着远方眺望了几眼。风声呼啸,那支马队变成一队细细的黑点,最终消失不见,只剩下一片空旷的土地。 回到屋中,叶临川急切地问道:「母亲大人,父亲他真的贪污了吗?」 萧韵妃猛地摇头:「我最了解你的父亲,他绝不会做这种事。」 「那就好,我想圣上一定会还父亲清白的。」 美妇依然摇头:「孩儿,你不懂。如果清者自清,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冤案。不过我想你的父亲倒不会有生命之忧,无非是受些苦罢了。」 叶临川陷入沉思,九州大陆毕竟不是自己曾经生活过的星球,不能用过去的经验来推断当前的情形。但两个大陆生活的都是人类,只要是人,最基本的逻辑必然没有不同。 「娘,孩儿觉得有些不解。」 「你想到了什么?」 「我在想,皇上为什么会以贪腐的名义处置父亲。如果真想对父亲下手,肯定有更恶毒的罪名。要说贪腐,有几个官员不贪,我却没见皇帝对他们动手。」 萧韵妃眼光闪动,好似重新认识了自己的儿子。 「告诉娘,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?我不相信刚才的话出自你口。你是不是一直在装傻?」 叶临川紧张地挠了挠头,低声道:「孩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只是落水醒来以后很多事情突然想清了,这才明白以前有多傻,白白浪费了多少光阴。」 萧韵妃怜爱地望着儿子,柔声道:「竟然会有这种事,早知如此,为娘就不该……」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,叶临川却明白她的意思,问道:「孩儿不明白,母亲大人为什么对我如此放纵。人家都是望子成龙,只有您觉得只要我好好活着就行。」 萧韵妃沉吟半天,无奈道:「娘只想让你快快乐乐过完这一生,不想你去危险的朝堂任职。你也看到了,你的父亲如此谨慎,带头来不也是遭人暗算。」 「哪里有这么可怕,人总不能因噎废食吧。」叶临川颇有些不以为然。 「你还小,根本不知人心险恶。自古伴君如伴虎,你将来一旦到皇帝身边做事,危险就更大了。」 「娘似乎很不喜欢当今圣上,可我却听说他是一位明主?」 「明主,或许是吧。只是他为了做这个明主,又妄杀了多少无辜的性命。」 叶临川不知母亲和皇帝之间发生过什么,也不敢轻易探问,于是继续引回之前的话题:「可是母亲想过没有,万一,孩儿说万一哪天你们再也不能护着我,我又该如何在这世上安家立命?」 「是为娘的错,我原本以为,以为娘郡主的身份,无论如何也能护你一生。孩儿你是怎么想的,之后要娘怎么帮你?」 「我想先入学宫,等学好本事再去谋个差事。」 萧韵妃终于露出一丝笑意:「这可是件苦差事。无论学文还是修武,都要忍他人所不能忍。尤其是你入门太晚,要下更大的苦功才行。你从小娇生惯养,娘怕你吃不了那份苦。」 「母亲大人放心,这点苦算不了什么。」 「既然孩儿坚持,娘就送你去白鹿学宫。你去那里找宇文泰夫子,告知他你是平阳郡主的儿子,夫子会认真教导你的。」 「谢谢娘,孩儿会努力的。只是……一想起要离开母亲,心里又有些舍不得。」 第2章 注定的劫难 叶临川今年十九岁整,却从未独自出过远门。 母亲虽然答应送他去白鹿宫学习,但一想到他从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样子,心里总怕他吃不了那份苦。 如此一来,七八天过去,出门的事一拖再拖,路上要带的东西却越准备越多。 到最后,萧韵妃也觉得自己顾忌太多,一咬牙把叶临川叫到身边,对他说道:「孩儿大了,总要离开娘的。不过,临走前娘去找一位望气师给孩儿算上一卦,看看哪天最适合出行。」 叶临川明白所谓的望气师和算命先生差不多。不过在九州大陆,望气师比前世的算命先生要尊贵得多,人们大都对望气师的话深信不疑。 而望气师也有不同层次。最高阶的境界称为通虚境,可预测天下大势;其次为通灵境,可算人的命运;最低级的望气师就只能测测吉凶,选个良辰,不能给人清晰的指示。 最高阶的望气师往往也是宗门中的元老,整个九州大陆也就三到四人,低一层的望气师很多被各国皇室笼络,在钦天监等府衙任职。较低阶的望气师就无处不在,随处可见了。 以他前世的经验,这种和算命先生类似的人定然都是些骗子。但九州大陆既然有人能修仙,有望气师也不足为奇。 既然母上大人执意要算上一卦,他也不好阻拦,而且从内心深处,他也想看一看所谓的望气师能讲出什么玄机。 说来也巧,萧韵妃正要带他出门,就听门外有人喊道:「望气,算命。百试百灵喽。」 既然有人送上门,那也算机缘吧。萧韵妃忙指示管家莫彤把望气师迎到府中。 来人身穿道袍,头顶道冠,手持拂尘,倒是与认知中的算命先生有几分相似。 那人对萧韵妃微微颔首,朗声道:「可是夫人要算命,不知要算何事?」 叶临川抢先问道:「不知先生是什么境界,能算出些什么?」 望气师道:「贫道如果说自己是通灵之境,你又能否辩出真假?」 「通灵之境?那都能做钦天监监正了。道长好大的口气。」 萧韵妃嘴角一撇,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。 那人面不改色,身体站得笔直,并不理会郡主的质疑。 萧韵妃美目盯着道士,眼中灵光闪动,瞬息之后眸光收敛,轻声道:「道长果然仙风道骨,我这孩儿要去白鹿宫读书,请道长测算吉凶,并选出一个良辰吉日。」 望气师点了点头,目光盯着叶临川,道:「请公子伸出左手。」 叶临川依言伸手,那名道士用手握住,看了足有半刻种才松手道:「奇怪,公子的命数竟是贫道生平未见。」 「有什么奇特之处?」 「若按命理,公子十多天前就已不在人世。可是却突然逆天改命,变得不可琢磨,贫道也看不懂其中玄机。」 叶临川和萧韵妃同时愣住,再也不敢小看眼前的道士。十多天前正是叶临川落水的日子,如果不是林强魂魄穿越,叶临川那天就已死于非命。 萧韵妃敛衽行礼,道:「道长果然到了通灵之境,就请讲讲我的孩儿的命数,还有此次何时动身为好?」 道士眉头紧皱:「恕我直言,公子和夫人命中有大劫,恐怕就在这几日。至于能否逃过次劫,贫道也无法确定。」 萧韵妃面色突变,似乎预感到了什么。她取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,递给道士:「多谢道长示警,妾身在此谢过。」 那道士并未伸手,而是鞠躬道:「银子就免了罢。贫道只希望夫人和公子能够挺过此劫。告辞了。」 「慢着。」 叶临川上前一步,拉住道士的袖口:「道长可否借一步说话?」 望气师微微一笑,随着他来到后院之中的僻静之处。 「在下非常好奇,道长是如何算出我叶家有难的?我不信世上还有这种奇术,竟然能洞察人世间的命运。」 「你既不信,那还拉着我作甚。」道士一脸不屑。 「你是什么人,从何处来?本公子十多日前曾失足落水,想必道长也听说了?」 「哈哈哈。」望气师朗声大笑:「公子自作聪明了。贫道刚从洛都来此,哪里会知道你落水的事。」 「道长来自洛都?到青州所为何事?」 「只为寻找十三日前青州出生的婴儿。」 「婴儿?」 「不错,彗星入青州,不知圣人还是妖星,贫道自然要来查验一番。」 叶临川终于真正被惊到了,脑中突然想起一件事:自己正是十三日前魂穿到叶临川的身上,会不会就是他要找的婴儿? 他感到事情重大,不知是凶是吉,急忙稳住心情,尽量不让望气师在自己脸上发现异常。 「道长果然是高人。但在下不才,想问一下,如果一切都有命数,凡人只有顺应天命的份,各种修行和修炼又有什么用?还有,九州生灵数以亿计,道长又如何能预测他们的命运?」 望气师挥动拂尘,赞赏地看着叶临川一眼:「贫道遇到过的人数不胜数,唯有公子问出这些问题。 九州虽大,但万物仍要依照天道运行,你只要掌握天道,自然能发现万物的规律。」 这话听着似乎有道理,但又和空话没有区别。道士见叶临川满眼疑惑,举例道:「你看到院子外的小径,以及路前方的拱门了吗?」 「看到了。」 「假如贫道知道有人骑马冲向拱门,而门外恰好有位盲眼的妇人从拱门经过,我就能预测到妇人会被马匹撞倒。 假如我恰好还知道正好有一条狗横过小径,阻挡住骑马之人,那么妇人就不会受伤。 而此时如果有人正开弓射向那条狗,就会误伤到马匹。 你看,一切就是如此简单。只是凡人无法像贫道一样得知他们不知道的事情。」 叶临川似懂非懂,脑子中忽然想起前世学过的西方哲学。道长的说法很像西方的机械论和决定论。万物都有规律,并且有迹可察。 而高阶望气师就像机械论中的「拉普拉斯妖」,对这个世界无所不知,万物都在其掌控之下。 不,这绝不可能。世上不存在拉普拉斯妖,也不会有人会掌控万物。 「道长所言似乎有理,但天下万物纷杂,不可能有人掌握一切。至少在下无法相信。」 「说得好。贫道并没说自己熟知一切。而且预测大势也不需要掌控一切。」 叶临川越发疑惑,只是茫然地盯着道士。 「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无关紧要,而有些却关系到整个天下。比如贫道说明年楚国将有大难,公子信还是不信?」 「多大的灾难?道长又是怎么算出的?」 「望气师最大的能力就是无所不在的灵识,品阶越高,灵识越强。贫道通过灵识得知明年西域会大旱,因此能预测到西戎部落会陷入饥荒,接着就能推断出他们必然会南下抢劫。 我知道燕国新换了皇帝,又知道新皇从小立志统一九州,那我就能预测到燕国很有可能趁着楚国被蛮夷骚扰的时候出兵,而楚国守边将领无能,此战楚国必败…… 经老夫这样一讲,这个预言就不像刚听到时那样惊世骇俗了吧?」 叶临川突然发现,这个九州如此神奇,仅用自己之前的知识很难理解这片大陆。而要适应这一切,就必须尽快按照这片大陆的规则进行游戏。 最可怕的当然是道士口中的劫难。此刻,他相信劫难必然会发生,而且无法躲避。 送走望气师,萧韵妃急匆匆地把他叫到身前:「孩儿,今天娘就送你出门。千万不要回来。」 「不,叶家有难,我是少主人,怎能一个人离开。我要在这里陪着母亲大人。」 「听话。有娘在就好,你在这里反而是累赘。」 叶临川俊脸微红,不知该如何反驳。在他的记忆中,这是母亲第一次说他无用。可是事实的确如此,一旦家中有难,他的小身子骨确实帮不上什么忙。 但无论如何不能让母亲独自面对危险,他死活不肯动身,最后干脆跪在母亲身前。 萧韵妃双眼含泪,抱着他哭道:「你这傻孩子。这二十年为娘算是没有白疼你。」 「也罢,那就让我们母子一起面对。我倒要看看什么人敢对叶府动手。」 她拉起孩儿,眼中闪过一丝叶临川从未见过的决绝之色。 当天下午,萧韵妃让管家莫彤将府内所有仆从带到院中。 她站在长廊的台阶上,轻轻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发髻,对众人道:「今日召大家前来,要跟大家宣布一个不好的消息。家主蒙难,已被解往京城。妾身相信吾夫清白,绝不忍见他遭人诬陷,因此要赶往京城替他奔走喊冤。诸位不能跟随,只好先自寻出路。 遣散之前,各位请到莫管家处领取银两,每人二十两,足够在青州三年的用度。如果一切顺利,等妾身返回青州时,诸位还可再来府中。」 说到此处,萧韵妃眼角微微泛红。这些仆人大都跟随多年,即便尊卑有别,但主仆之间总是有些难舍之情。 院中男女哭成一片,有人喊道:「求求夫人,不要让我们走。我们愿意等夫人和老爷回来。」 「我们不要钱,只要有口吃的就行。」 叶问天和平阳郡主虽说身居高位,但对下人一向温和,如今叶府遭难,众人都不愿意只身离开。 萧韵妃提高嗓音:「诸位心情妾身明白,这也只是权宜之计。吾意已决,大家散了吧。」 管家早已哭红了眼睛,哽咽道:「请不要难为夫人了,郡主是为大家好。你们……随我来支取银两。」 叶府仆人不多,总共不到五十人。其中除了丫鬟、婆子,就是些马夫、花匠和大厨。未过多久,众人都领了银子,低头迈出叶府大门。 其中几位不是当地人,在青州无处落脚,想要在府上多留几天,也被管家连哄带劝地赶出府门。 打发完仆从,莫彤回到老爷门前复命。 「莫管家辛苦了。」萧韵妃取出一个包裹递给老管家,道:「这里有五百两银子,足够你养老了。」 莫彤双膝跪地,泣道:「老奴死也不会离开叶府。夫人走后,老奴就守在这里,直到老爷和夫人回来。」 萧韵妃连忙扶起老管家,动容道:「实不相瞒,有望气师说叶家有难,妾身不想连累你们。」 「叶家有难,老奴更不能走。我这身子骨还有点力气,寻常歹徒还不放在眼里。」 见老管家执意留下,萧韵妃只好答应了他的请求。叶临川望着管家单薄的身影,心头升起一股暖意。 他穿越到九州大陆接近半个月,对这里的风土人情渐渐熟悉。 九州与前世大陆似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,但又截然不同。除了难以理解的修仙和宗门,以及魔界和妖界的传说,这个世界似乎依然处在百家争鸣的乱世,三教九流都在不遗余力地扩大影响,以期能够成为皇家治国之本。 在九州,儒家同样处于主导地位。仁、义、礼、智、信是各个阶层信奉的基本准则。而士族阶层则比百姓更讲究信义。《九州志》中就流传着不少义士的故事。这位莫彤,虽然只是一个地位低下的管家,但他同样也遵守着做人的应有之义。 遣散仆人之后,做饭这种粗活只好自己动手。叶临川前世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,为了满足口腹之欲,各种菜系都学着做过。以他的水平,在前世算不了什么,在九州却足够做一位名厨。 他不顾管家阻拦,亲自上手做了几道菜。其中一道白菜豆腐汤,用料看似简单,却味道清香,绿白相间,颇为养眼。另一道是他拿手的红烧肉,其中加了米酒,色泽深红,老远就能闻到诱人的肉香。 莫彤在一旁看得双眼发呆,啧啧叹道:「公子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,这味道勾得老朽馋虫都出来了。」 「书里学的。」叶临川怕他接着深究,急忙转移话题:「大难临头,方见人品。如今我叶家有难,老先生不离不弃,实在令人敬佩。」 「公子折杀老朽了。刺史大人和郡主一直对我信任有加,此时如果拂袖而去,那我还算个人吗?」 莫彤对如此彬彬有礼的公子颇不适应,心中暗暗称奇:「公子落水后仿佛变了一个人,莫不是经历过生死,之前那个纨绔终于幡然悔悟了?」 二人端着饭菜来到郡主房中,莫彤放下碗,正要告辞,萧韵妃道:「先生辛苦,与我们一起用餐吧。」 莫彤黑黄的老脸突然有些泛红,摆手道:「老奴岂敢造次,请夫人和公子慢用。」 「家里没有旁人,先生不必拘礼。」 萧韵妃关上门,转身坐在桌前。她没有多说,老管家却能感受到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。他颤巍巍地坐下,低头不敢看郡主一眼。 三人就坐,萧韵妃尝了一口红烧肉,惊道:「好香,这猪肉平日是下人吃的东西,怎么会如此美味?莫先生,你既然有这本事,为何不早做给我们?」 莫彤匆忙起身:「夫人错了,这肉出自公子之手。」 「孩儿也是最近刚刚从一本食谱中学到的。青州猪肉价贱如泥土,富贵人家不肯吃,穷人又不知如何烹饪。那本书详细记载了这种红烧肉的做法,我凭着记忆做出,没想到果真味道鲜美。」 萧韵妃捂嘴微笑:「我儿厨艺颇有天赋,将来凭这手艺也饿不死了。」 美人娇笑,风韵撩人。 莫彤直勾勾地盯着叶家主母,一颗心跳得飞快。 叶临川无意间瞟见老管家痴迷的神色,心头微微不快。不过转念又想,母亲大人风姿绝世,恐怕是个男人都无法抵御,莫彤如此表现也属正常。他不过是一个管家,心中应该不会有非分的念头。 萧韵妃似乎也有所察觉,不过她未动声色,轻声道:「莫先生,你也尝尝我儿的手艺。」莫彤这才回过神,匆忙夹了块肉,心不在焉地嚼了起来。 两人身份悬殊,能与郡主一同用餐对老管家来说无疑是天大的恩赐。莫彤三两下用完餐,匆匆起身告辞。他做了多年管家,对官宦人家的规矩摸得门清。郡主能放下架子邀其用餐,他却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。 走出大门,男子长呼了一口气,浑身一阵阵燥热。这些年,他倒是没少见过这位美艳的郡主,可那时府中人多眼杂,尤其是家主叶问天还在,他的心中从未有过妄想。 而如今,偌大的府中只剩下郡主孤儿寡母,自己就有更多机会与她朝夕相处。他倒不是有什么邪念,只是觉得能经常守在郡主身边,便是人生最大的乐事。 天色已晚,叶临川躺在床上,脑子中全是望气师的警告。 到底会有什么灾难?又是谁会对叶家下手? 他对父亲朝堂上的事一窍不通,无论如何回忆,都理不出半分头绪。 就在此刻,门声轻响,侍女兰儿不知何时又赶回叶府。 她泪眼汪汪,三两步扑到床头,哭哭啼啼地说道:「兰儿想念公子,实在舍不得离开。公子,你不要我了吗?」 叶临川从记忆中得知,两人曾经私定终身,男子曾答应过将来娶她做妾。如今母亲遣散众人,兰儿自然心有不甘,这才偷偷赶回。 他温柔地搂住兰儿,轻声道:「不要怪家母,只因叶家有难,她只是不想连累你们。」 兰儿满脸惊慌:「公子不要吓我,主母可是当朝郡主,哪个不长眼睛的敢对叶府下手。」 「你怕吗?」叶临川故意问道。 兰儿犹疑片刻,将头埋到男子胸前,柔声道:「只要和公子在一起,奴婢就不害怕。」 叶临川心头一热,紧紧搂住女子,「兰儿放心,只要本公子还有一口气,就绝不会任人伤害姑娘。」 兰儿眼中柔光闪闪,红着脸道:「天色已晚,让兰儿服侍公子歇息吧。」 女子青葱玉指解开外衣,衣衫一件件滑落,只剩下一条红色的肚兜遮掩住胸前凸起的峰峦。 叶临川呼吸急促,身体燥热不堪。 自从穿越到九州,他读了无数的典籍,清楚这片大陆与前世的价值观相仿,女子都注重贞洁,不能随意在男人面前袒露身体。 不过兰儿这种奴婢除外,在主人面前,她们就是玩物,毫无尊严可言。 叶临川并不喜欢这种感觉,更不习惯把女人当做下贱的奴隶,可他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,在美色面前并没有多强的抵御能力。 烛光下,兰儿白腻的肌肤泛着柔光,比平日更加撩人。她的身躯曲线玲珑,酥胸虽然不算大,但乳峰高高耸立着,有种说不出的销魂意味。 两条雪白的玉腿蜷在一起,中间不留缝隙,让人忍不住去探求隐藏其中的深深沟壑。 「公子……」 兰儿媚眼含波,一副任人采撷的娇羞模样。 她的玉手搭在男人胸前,替他解开一个个扣袢。 顷刻之后,两人裸裎相对。女子早已动情,一对酥乳高高翘挺,乳尖上的两粒粉红的乳头竖立勃发,好似即将绽放的蓓蕾。 似乎受不了少主火热的目光,兰儿羞涩地把头埋入男子胸膛,两只藕臂环住男子坚实的腰部。叶临川用力把她带到怀里,双手抚摸着光滑的美背,胸口感受着酥滑的玉乳在胸前摩擦的美妙触感。 兰儿低声轻吟,火热的柔唇轻吻着男子肌肤。 不知是与生俱来的天赋,还是受过专门的培训,她的小嘴能在瞬间挑起男子欲火,芳唇游移之处,似乎有阵阵酥麻的电流流过,爽得叶临川忍不住哼出声来。 「公子舒服吗?」兰儿的嘴巴继续下移,不知不觉中接近那根竖立的硬棒。 女子纤纤玉手握住火热的尘柄,轻轻地上下撸动,没过几下,那根玉茎又热硬,连环绕的青筋都竖立起来。 「公子的宝贝好硬啊,奴婢爱死它了。」兰儿向男子抛了一个媚眼,伸出香舌舔上粗大的龟头。 叶临川舒爽地倒吸一口凉气,心头有种异样的满足感。 他有些庆幸能穿越到叶临川的身上,这意味如果不出意外,自己要过那种可耻的奢靡日子,金钱,女人都不是问题。 尤其满意的是这幅皮囊,如果仅看外表,绝对称得上玉树临风,人中龙凤。若不是有纨绔的恶名,任何女人见了都会怦然心动吧。 除了可以示人的外在,胯下的「内在」也足以自豪。叶临川目视一下,勃起时的阴茎又粗又大,长度估计超过十六厘米,绝对是一根能让女人尖叫的宝器。 他正胡思乱想,兰儿的红唇已含住肉棒,不停吞吞吐吐。吞吐时,灵巧的香舌不时舔弄着龟头,刺激得男子肉棒不停发抖。 「呜......呜.......」 男子的巨棒太过粗大,兰儿的樱桃小嘴含弄得颇为辛苦,刚刚吞下一半,龟头就已经顶住喉咙间娇嫩的软肉。 叶临川从未享受过深喉的待遇,长期未接触过女人的阳具不停发抖,眼看就要忘情喷射。 他连忙推了兰儿一把,「快吐出来,这样下去我可要射出来了。」 兰儿听话地吐出肉棒,娇喘着说道:「少主人以前经常射人家嘴巴里,还要逼人家吞下,今天是怎么了?」 「没什么,就是想换个玩法。那......那东西好吃吗?」 兰儿撇了撇嘴:「又腥又咸,一点也不好吃。」 「那你以前怎么不说?」 「主人喜欢就好,兰儿怎敢惹公子不高兴。」 叶临川从未见过如此温顺、驯服的女人,心中满是怜爱,而这种怜爱又与欲火相融,令他热血上涌,难以自已。 他抱起兰儿,将她压在身下,动情地吻着女子洁白的身躯。 「嗯......啊......」 兰儿娇吟不止,雪肤中泛着红光,饥渴难耐的浪穴中早已分泌出汩汩淫水。 叶临川伸手捻动蜜穴间两片湿漉漉的阴唇,笑道:「兰儿今天湿得好快,看来也是想我的大肉棒了吧?」 「想了......快插进来......啊......」 随着一声娇呼,男子笔直、坚挺的肉枪挤入洞口,猛然插到蜜穴深处。 兰儿娇躯阵阵颤抖,似乎一时难以适应男子的凶猛。她双臂紧紧搂住男子腰身,媚眼直直地盯着男子冒汗的额头。 男子臀部上上下下,粗热的大棒在汁水横流的紧窄蜜穴中肆意抽送,一连二百多下,兰儿美得凤目半闭,媚叫着泄了身子。叶临川也心满意足地射精,把穿越到九州后的第一份精液射入侍女穴中。 一番狂风暴雨之后,叶临川梅开二度,把兰儿弄得高潮迭起,身体瘫软,再无半分力气。 发泄之后,叶临川搂着兰儿躺在床上,心头却又想起预言中的劫难。 没过多长时间,兰儿已经昏昏睡去,叶临川却仍旧难以入眠。 突然,他听到房顶上有踩踏的震动和砖瓦的轻响。 叶临川震惊莫名,心脏猛烈跳动。难道预言中的大难这么早就要来了? 他用力推动兰儿,喊道:「快穿衣服,可能要出大事。」 话音未落,院中人声一片嘈杂,不知有多少人突然从天而降,一起落到叶府院内。 他和兰儿刚刚披上外衣,大门就被人一脚踹开,五六个黑衣人一起闯入房中。 一人手举火把,对着叶临川晃了几晃,喝道:「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青州纨绔,叶问天老儿的宝贝独子吧?」 「你们是什么人,胆敢夜闯刺史大人的院子?」 「刺史?不是被皇帝押到京城了吗?」那人冷冷一笑,但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。 另外一位黑衣人笑道:「果然是个花花公子,这屋子里有股骚气,应该是刚刚操过屄的味道。」 那人走到床边,打量了兰儿一眼,道:「还不错,办完正事以后老子要好好发泄发泄。」 兰儿吓得四肢发抖,抱住叶临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 「强盗,都给我滚出去!」 叶临川强作镇静,但心中同样感到难言的恐惧。他对自己这幅身子骨太过了解,除了长得不错,可以说手无缚鸡之力。前世练过的格斗术几乎发挥不出作用。 最先说话的黑衣人冲着同伙摆了摆手,「先办正事。等拿下郡主,几个美女一起玩不更好吗?」 叶临川又是一惊,暗忖:「看来这帮人是冲着母亲来的,自己就算拼命也不能让这些人得逞。可是......这些人如此凶悍,自己就算拼命又能怎样。」 此刻院中响起兵刃相接的声音,就听管家喊道:「郡主快走,老夫在这里拖住他们。」 几名黑衣人闻言退出房间,叶临川也拉起兰儿冲出房门。 院中站满了黑衣人,足有数十人之多,但每个人都面无表情。叶临川立刻想出缘由,这些人每人都戴着精妙的面具,因此看不到他们的表情,也看不出本来样貌。 「咚......」 两名黑衣人同时攻向老管家,莫彤手中钢刀挥舞,与对方兵刃撞到一处。 黑衣人被震得节节倒退,险些摔倒在地。 「没想到叶府的管家竟然是位金丹境的高手,如此境界怎么甘心做人家的奴才?」 一位黑衣人从后方蹿出来,眨眼间已站到莫彤身前。其余黑衣人默默后退,目光全部投向此人。 莫彤心思细密,立刻明白此人就是这帮黑衣人的首领。 「能为郡主效劳,区区金丹境算得了什么。」 「我看你心怀不轨吧,是不是贪图郡主美色?」黑衣人头领哈哈大笑,但身上凌厉的威压感丝毫未降。 莫彤眉头紧皱,握着钢刀悄悄退后几步。一位修士能够看透修为相似或低于自己人的境界,但如果对方境界远超自己,就无法探出对方的层次。他此刻只知黑衣人头领境界在自己之上,但到底高出多少,他心里也没有把握。 「不想死的话就立即退下。」 黑衣人中指指天,背后三把长剑悄然升空,在空中转了一个圈,剑尖指向莫彤。 老管家面色突变,这分明是御剑飞仙之术,最低也要到元婴境才能运用,这意味着此人至少比自己高出一个大境界。 在九州修士中,境界是衡量玄功的标准。每个大境界的提升都是万难之事,因此不同境界下的玄力、气血和对法则的领悟差距之大远超常人想象。 同一大境界下,小境界低的或许还有机会拼死一搏,但如果大境界不同,境界低的几乎没有还手之力。 但危机时刻,莫彤心中绝无退后二字,宁死也要为郡主争得一线逃生的机会。 见老管家宁死不退,黑衣人头领目放寒光,冷哼一声:「找死!」 空中悬浮着的三把佩剑同时发出「嗡嗡」的鸣声,闪电般射向莫彤。飞剑速度超出想象,莫彤刚刚退后半步,三柄飞剑已扑到他的面门。 老管家此时只有一个念头:死,原来如此简单,可是我死之后,郡主怎么办? 就在莫彤闭目等死的一刻,从他身后同样射出三把飞剑。 「叮......叮......叮.......」 六把飞剑撞到一起,夜空中火星四射,与黑衣人手中的火把交相辉映。 飞剑撞击之后,各自飞向主人。 黑衣人头领大手一挥,三柄飞剑又横在半空。 「平阳郡主,你终于出手了。」 所有人向另外三柄飞剑望去,只见萧韵妃一袭白衣,在火光中飘然站立,身前飞剑起舞,恍如天女下凡。 莫彤双眼发直,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。他从未想过,与自己朝夕相处的郡主竟然是位修士,境界还远在自己之上。 「吾主临行前曾交代,让我绝不可大意。不过就算主人也没想到,郡主竟然已到了化神的境界。」 「化神境?」 莫彤惊得合不拢嘴,他这辈子能修炼到元婴境就已知足了,可郡主从未见她修炼,竟能轻松化神。 九州大陆修仙法门甚多,但都遵从同样的境界。从最基础的练气、筑基到之后的金丹、元婴再到化神、渡劫、合道,最后证道太清。 不过当今九州,太清只是传说,就算万人景仰的天衍宗宗主也不过合道中期,距离太清仍然遥不可及。 而能够进入化神之境的,在各大宗门也都是长老级别,整个九州也不过寥寥几十人而已。 「你们是什么人,为何对我叶府下手?」 萧韵妃面容冷峻,目中闪着清冽的寒光。 黑衣人头领道:「本人奉命到贵府取一样东西,只要你交出那把钥匙,我可以保证不对你的傻儿子下手。」 「我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,也不明白你说什么。」 萧韵妃身躯难以察觉地抖了一下,但立即恢复平静。 「那就不要怪我了。」 黑衣人身前三剑齐飞,同时身躯腾上半空,手持金剑向萧韵妃刺去。 男子化身一道金光,与三剑融为一体,所到之处,风沙扑面而至。亭台应声倒塌,好似被飓风卷过之后,留下一片断壁残垣。 萧韵妃面无惧色,手捏剑诀,轻叱一声:「滚回去!」 她的身前浮起一圈闪亮的光环,同时手中长剑雷鸣般作响,宛如一条白龙迎向眼前的金光。 「轰——轰——轰——」 大地巨震,四周之人站立不稳,瞬间倒成一片。 「不错,郡主已至化神中期。当真称得上奇才」 「你也不错嘛,看阁下年龄不大,究竟是何方神圣,能否一现真容?」 黑衣人桀桀怪笑:「想看我的真容还不容易,不过不在此处,而是在床上。郡主艳绝天下,若能玩上一次,就算死也值了。」 「无耻,你找死!」 萧韵妃凤目中寒芒绽放,祭起手中长剑,念道:「天外飞仙,诛神斩魔!」 那柄长剑上白光四射,就像长了一对闪着寒光的翅膀,从空中飞驰而下。 黑衣人识得厉害,身躯倒悬,卷起一阵黑风,在电光石火中逃离白色剑光的突袭。 「动手,捉住郡主那个不成器的儿子。」 他原本以一己之力能轻松擒获郡主,却没想到几番交手丝毫未占上风。既然单打独斗不能奏效,那就只能玩些卑鄙手段了。 萧韵妃终于面露慌乱,再次叱道:「都去死!」 只见她长袖飘飞,上千根银针似的剑芒从天而降,下起一阵剑雨。 几十名黑衣人无处躲藏,纷纷中剑倒地,只有三个金丹境的修士逃过一劫,不过依然在身上留下几道剑痕。 黑衣人头领未想到会是如此结局,发疯似的扑向萧韵妃,同时喊道:「我来拖住平阳郡主,你们务必擒住她的儿子。」 三名金丹修士立刻奔向叶临川,刹那间将其围在中央。 叶临川与兰儿十指紧扣,瑟缩着不知该如何应对。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,仅仅几十息的时间,眼前所见完全超过了他的想象。他无论如何也难想到,修仙者的功力如此骇人,简直能跟前世传说中的超人相比。 更想不到的是,看着娇柔无力的母亲竟然是位化神境的高人。她如此厉害,父亲知道吗?她为什么不教自己,而是放任自己变成人人耻笑的纨绔子弟? 叶临川感觉身边到处都是谜团,可危机之下却理不出一丝头绪。逃跑几无可能,争斗刚起的时候他动过念头,但看到众人身手,便知道这种想法不过是痴心妄想,以自己的水平,随便来一个人就能把自己一脚踩死。 他此刻无比痛恨这个身躯从前的主人,如果他能够早些修炼,也不至于现在任人宰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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